千代子与鞠守两人都明确地“看到了”左右目在场,但双子当时诡异的神色还是让他们——尤其是千代子——有些在意,然而当千代子离开时默默清点了一遍在场人数时,却完全没找到那对双胞胎的痕迹。
“是禁目吗?”
在KTV门口,等一同约来的同学都相继离开后,千代子神情严肃地问了鞠守一声。
“我……不清楚。”
就像鞠守早前在天台上看到的千代子坠楼而下的幻影一样,他这次也没能在似有似无的左右目身上找到任何有关禁目的气息,更不用说名字或是规则了。
“什么嘛,连你都不清楚么。不过我果然还是很在意。”千代子稍稍思考了一会,一向倔强的她并未放弃这个显而易见的怪异现象,“要不你再问问你家里的那位?说起来你上次说的你家那位是谁啊。你私下养的宠物?”
“不……那个……是我的母……”鞠守突然在这里停顿下来,因为一些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因,临时改了口,“是叫……千海棠月读,和我同居的人。”
“……”
千代子忽然转过身来,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诶?”
“那个,是女人的名字吧。”
“呃、是……这样没错。”
“多大?”
“我不知道……”
“看上去。”
“二十出头……只、只是看上去——”与其说鞠守是在为自己的失言自保,不如说他只是在尝试熄灭千代子那愈渐燃起的怒意,“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那份怒意相当明显。
“今晚在你家里住了。”千代子以十分鄙夷的目光看了鞠守好一会,突然蹦了一句。
“嗯……诶?诶??”
“今·晚·住·在·你·家。”
“不、那个,可是……”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是个不能给我看到的偷情女人是吧。”
“不不不不……只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那我住一晚上有关系吗。”
“理论上是没有……”
“那就是没有了呗。话说回来你这么拼命阻止我是有什么企图啊。反正我是不奇怪你那阴沉的性格导致你在家里藏了那么一个两个被监.禁的小女生,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所、所以说不是小女生……”
“是监.禁?”
“也、也不是……”
“是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天才失忆美少女?”
“不是……”
“那干嘛阻止我。”
“呃。”
为什么?
鞠守当然回答不了,因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只是这么想了而已。
就只是这么认为而已。
就只是这么相信而已。
这是本能、潜意识、以及欲望都无法解释的,来自鞠守内心深处的巨大空洞。
“……你也不知道么。”千代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像是唱歌累了一样弯下腰叹了口气,“哈,你身上的谜团对我而言还挺多的……”
“抱歉……”
“啊?”
“不、那个,挺、挺好的。”
“好个鬼。”弯着腰的千代子起身时顺势对着鞠守的胸口轻轻打了一个直拳,“但我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会住在你家。”
“诶诶……”
“……”
沉默仿佛预定好的无声闹钟般准时到来,千代子锤在鞠守胸口上的小拳头逐渐软弱下来,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裳。
她依然是弯着腰的,这对处在正面的鞠守而言,是个再熟悉不过的视角。并且由于一字领的关系,饱满的某个异性部位比上一次要显得更加暴露和诱人,差一点就要越界的程度。
奇怪的是,此时的千代子不像是故意给他看到这副模样的——因为往常这种时候都会立即跟上一句非常直白的引诱。这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疏忽。
(悄悄等一会也没关系吧……)
鞠守的身后是通往KTV的阶梯,此时正值深夜,时不时会有一两个人经过千代子和鞠守的身边并向他们投来羞涩或是哄闹的视线。而随着千代子支撑在鞠守的胸脯和她自己之间的手臂逐渐弯曲下沉,两人看上去越来越像是千代子靠在鞠守身上一般。
“你没事吧?”
就在鞠守纠结着是否该像上次一样抱住她的时候,反而是千代子先提出了鞠守准备好的问题。
“诶,什么?”
“不……没什么。”
千代子低着脑袋,索性彻底正面倚在了鞠守身前。除了身上的一些伤痛和长时间卖力唱歌所带来的疲惫外,刚刚鞠守的一些反应给千代子带来的警惕感也是导致她想要静下来休息一会的原因之一。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埋在鞠守胸口的千代子还一边故意向旁边歪了下身子,宛如失去平衡即将坠地一般,结果自然成功骗到鞠守将她抱进了怀里,千代子也借此机会给了自己的男友一饱眼福的机会。
毕竟她的新衣服在KTV内一直没机会让鞠守好好欣赏一次,况且,她还有别的理由。
(刚才在跟我说话的时候,鞠守的眼睛一直是失神的状态。)
做好休息的准备工作后,千代子再度思虑了起来,不如说,是担忧了起来。
她有些担心。
鞠守在提到千海棠月读的时候,从一开始的表现就很奇怪。他似乎是想要说“母亲”,千代子听得出来,但随后鞠守自己改了口,并且再也没谈到过这个称呼。
之后,鞠守就开始没来由地一遍又一遍地阻止着千代子前往他的家中,即便,他根本说不出任何理由。
(这本身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
千代子悄然抬起头,正好对上因为偷窥暴露而慌慌张张的鞠守的双眼。
已经没有失神的表现了,这是正常的鞠守。
(奇怪的是……鞠守对于“自己不知道理由”毫不在意。)
在千代子的眼中,鞠守虽然不是什么十分聪明的家伙,但至少是个经常会采用正确逻辑的人,以他一直以来的表现,不可能轻易放走这种显而易见的不合理。
但他确实将其放走了。
甚至,从未将其提起。
而这一点,导致千代子本能地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胆寒。
她并不害怕,只是,对未知的不安让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混沌的因素,越想越觉得鞠守可能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她无法控制自己继续想下去。
(说到底。)
在与禁目共生了十多年后,为何鞠守至少还是个“接受程度以内的正常人的性格”?
明明身边应该几乎只有禁目陪伴,为什么鞠守可以如此轻松地理解与他人交流和取悦他人的方式?
所有很早就伴随着千代子的疑问在这一刻仿佛到达了顶峰,常驻于千代子心中的这些疑问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着解答。
千代子知道自己的一切经验都是在父母尚未去世时,与周围源源不断的夸赞声和人脉关系的来往才让她得到了关于“交际”的绝大多数知识和正确做法,但鞠守亲口说过自己出生时就已经有禁目在其身边了。
和后来才产生了“异变”的千代子不同,鞠守是个天生就十分“异常”的人。
但这个“异常”的人,现在却显得无比“正常”。
而且千代子还从校医花潮芋艿那得知了鞠守真正的精神病病因是“没有恐惧感”(当然是用COS作交换),尤其是在与鞠守来往越来越多后,千代子也逐渐确认,鞠守并不像很多人所说的那样显得有些“神经质”,他绝大多数时候的思考方式都十分正常,除了……有些厌恶群体性的交际,但这也能用“个性”来做解释。
(这就是问题……对,这就是问题。)
千代子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被狼养大的孩子基本是不可能融入社会的。”
千代子已经在私下无数次地接触了不同的禁目,她深刻地明白禁目的价值观与大部分人类都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它们有着自己的绝对准则。
那么,与禁目一同长大的鞠守呢?
理应不曾接触过正常价值观的鞠守,为何会有与正常人无异的思维取向?
当然能想到的解释其实很简单……
“呐,鞠守,你家里有父亲母亲或是其他兄弟姐妹在吗?”千代子轻声问道。
没错,只要家里有其他正常人在,有一个正常人接受或是在不接受的情况下依然抚养了鞠守,这就可以了。
“……诶?什么?抱歉没听清楚……”
“我说,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么。”千代子稍微放大了声音。
“……对、对不起,我还是没听见……”
“我是说——”
千代子停下了。
当她与鞠守再次对视时,她停下了。
她再次看到了鞠守那失神的双目,这已经证明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这样……鞠守的家里根本没有真正的人类在,那个几乎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千海棠月读,恐怕才是真正塑造了鞠守“性格”的人。而关于鞠守父母家人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屏蔽”掉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决定了。)
“我是说,可以上路了。走吧,去你家。”
答案隐约指向了那唯一一个没有被鞠守“屏蔽”掉的人身上,想必大部分的“真相”也可以从她身上得到才对。
千代子果断地下了结论,一翻身转到鞠守的身后,推着他往前走去。
“诶诶诶,真的要去吗……”
“照片十张加音声。”
“那、那个,作为恋人之间这样交易是不是有些……”
“今晚一起睡。”
“……好、好吧。”
鞠守答应了。
“你其实是个相当色的家伙吧。”
推着鞠守快速前进的千代子调皮地调侃了一句。
“诶诶……不、也许,有点……”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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